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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不可能诛少正卯吗?
作者: 暂无 来源: 杂文月刊·上半月 年份: 2010 文献类型 : 期刊 关键词: 荀子   论语   代表人物   孔子思想   不可能   专制主义   少正卯   法家人物   专制制度   典籍  
描述: 宋志坚 我是在写《少正卯的幽灵仍在游荡》一文时看到秋风先生的《孔子诛少正卯是专制理念杜撰的故事》一文的。孑L子诛少正卯之事,秋风先生认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并说这是具有专制主义观念或生活于专制制度下的法家人物想象出来的。从他那篇文章看,其论据几乎都是从“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徐复观先生处搬来的,稍加梳理,大致有三:其一,春秋时代所谓的相,“不过是礼仪活动中的赞礼人”,并非秦汉以后能够执国政的丞相宰相,没有那么大的权力。然而,同属“春秋时代”且比孔子还早一百多年的管仲不就是“相”么,不要说别的典籍,《论语·宪问》中就明明白白地说“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难道他这个“相”,也只是“礼仪活动中的赞礼人”?其二,孔子诛少正卯之事不见于《荀子》之前的典籍。然而,“不见”不等于没有。谁能保证从孔子到荀子的所有典籍已一览无余,并无遗漏?又谁能保证从孔子到苟子的所有典籍都完美无损,从未散失? 以上这两条,其实已经有人反驳,我要着重说的是第三条,即:诛少正卯的孔子“与《论语》中所展示的孔子,根本对不上号”。我认为以此作为孔子诛少正卯不可能的理由,同样站不住脚。 人是多侧面的,如果只看到某一侧面,就断定某人只是什么模样,这与瞎子摸象相差无几。所谓“《论语》中所展示的孔子”,因为时间跨度较大,互相抵牾之处也并不少见。例如,孔子说过“和而不同”,但孔子也说过“攻乎异端”。“异端”者,不同也,那么,这“攻”当然也不是“和”的姿态。孔子说过“子为政,焉用杀”,但孔子也主张“先教而后杀”,此“后杀”虽然有“先教”的前提,却亦依然是“杀”。就是他称宰予为不可造就的“朽木”与“粪土之墙”,就是他要他的弟子们对冉求“鸣鼓而攻之”,似也有违他的中庸之道。孔子强调一个“礼”字,有两个很明显的目的,一是以禁大臣之僭越,二是以防庶民之造反。对于僭越之大臣与造反之民众,他是绝不宽宥的,怎能凭“《论语》中所展示的孔子”,即那个说过“君子和而不同”,说过“子为政,焉用杀”的孔子而一口咬定孔子不可能杀少正卯? 人是会变化的,尤其是人的地位一旦起了变化,其他的各个方面也会跟着变,脸色会变,体形会变,脾气会变,口气也会变。前恭而后踞,一阔脸就变,说的大概都是这种情况。孔子这一辈子,不得志的时候居多,表现在《论语》之中,相对也比较平和、开明、宽厚,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大概都能给人留下这种印象。人性之弱点,也因为客观条件之局限,而受到某种程度的抑制。然而,一旦地位变化,需要以政绩来体现执政能力的时候,是否还能那么的平和、开明、宽厚,却是谁也不能为他担保的。《苟子·宥坐》说:“孔子为鲁摄相,朝七日而诛少正卯。”可见这“变脸”,正是他“一阔”之后的事。《孔子世家》说:“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有喜色。门人日:‘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孔子日:‘有是言也。不日“乐其以贵下人”乎?’于是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还让人隐约可见孔子“摄相事”、“有喜色”与诛少正卯这条“因果”链。孔子“有喜色”为时不长,要不,诛少正卯这样的事,或许还会多一些,“《论语》中所展示的孔子”恐怕会别有一番风景。怎能因为“诛少正卯的孔子“与《论语》中所展示的孔子”似乎“根本对不上号”而断然否定呢?顺便说说,《孔子世家》关于此事的记载,有不少是《苟子·宥坐》中所没有的。可见,至少在司马迁之前,除了《苟子》,还有别的典籍说到此事。 秋风先生的文章说,“反专制”是“孔子思想的基底”,这大概也是所谓的“《论语》中所展示的孔子”之核心所在。这就相当令人费解了。孔子的以及儒家的思想,是长达两千多年的中国封建社会的主流思想。如果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实行的是专制统治,那就不可能设想其主流思想即孔子及儒家的思想是“反专制”的。“半部《论语》治天下”,是以“反专制”的思想“治天下”的吗?如果孔子的思想是“反专制”的,那就无异于说,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也是反专制的。那么,主流社会的“反专制”历经两千多年.“专制”也早该无影无踪了吧,何须今人再喋喋不休?孔子的思想,是维护“大一统”的思想,它是反暴政的,却不是反专制的。在他那边可以引出“仁政”,却不能引出民主。从“孔子的思想、观念之基本逻辑进行内部分析”,居然认定“反专制”是“孔子思想的基底”,真让人匪夷所思。 回头再说孔子诛少正卯是“具有专制主义观念”或“生活于专制制度下”的“法家人物”想象出来的那个结论。所谓的“法家人物”,具体点说,大概得落实到荀子的头上。在批林批孔时,我们也确实曾被告知苟子是“法家”,我们还被告知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都是“儒法斗争”的历史,几乎每个时期都有法家和儒家的代表人物。然而,只要读过《荀子》一书的人,大致都知道,苟子固然“非十二子”(包括孟子),但对于孔子,却是尊敬而且推崇的。他属于儒家,是纯儒而不是俗儒。《苟子》中确实也有不少不见于《论语》以及别的典籍的“子日”,我并不认为这些“子日”统统都无可置疑,只是置疑的理由必须充分。然而,得出上述结论的人,沿用的其实还是所谓“儒法斗争”的逻辑。只是那个时候,只要是法家的,一切都是对的,现在我们还能这样看问题吗? 【傅树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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