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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熊十力
作者: 暂无 来源: 东方养生·上半月 年份: 2010 文献类型 : 期刊
描述: 怪才,特立独行、牛人、真人、不近人情的怪人、现代中国最具原创力的哲人等等,或褒或贬,毁誉参半,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熊十力。 武昌起义的元老,故而,能够跟毛泽东、蒋介石等作朋友,心照相通。虽然,关系不近亦不远,增加了这个国学大师的神秘感,拉开众人跟熊先生的距离。 人生光辉之处很多,除了革命老将,他在国学上的创造力,与马一浮、梁漱溟并称为现代儒家的代表人物。更因为他超拔的自信力和原创力,试图在儒家和佛学的融合作惊动天地的创造,他与康有为 样,生前身后,争议不断。 说到熊十力的一生,最令人惊讶的,莫过于他从并不坚实的底子出发,中年才志于学,在霸力洽世的20世纪,自成天地,在政界、学界纵横意气。他的行迹不同于陈寅恪那样的“自由民”学者,也不同于甘地那样的圣雄,他更像“不立文字”的六祖慧能大师,又像乱世之际的孔子,自成教化,从风从雨,以弘大道。 可是,话语传达出来的神奇,并不能掩盖熊十力在生活当中的平凡,当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中国人,他不过把普通中国人内心都能感受到的人性“仁守”了一生,并培养了极为优秀的弟子弘扬这种道德自我、个体本位和文化自觉。 经云,体自圆明,动念即乖。观古察己,教人之方。曾是军中莽撞人 现今,国学热,越来越多的人想学,熊十力的故事和文章,像座座迷人的山峦,不看则遗憾。 熊十力,原名继智、升恒、定中,号子真、漆园、逸翁,出生在湖北黄冈的一个贫苦农家,幼时为人牧牛。父母相继病亡后,他读了半年乡塾而游学乡间。后受到维新派影响,读孟子、王船山、顾亭林作品,萌发革命之志,欲物色四方豪杰,共图天下事。 为“运动军队”,熊投武昌新军第三十一标当兵。为宣传革命,1905年,熊考入军校即湖北新军特别小学堂。次年春,熊加入“日知会”,并发起组织“黄冈军学界讲习社”,主持该社的革命活动。由于熊氏在军学界图谋举事,奔走甚力。众所周知,军队首领张彪不得不管,下令通缉,熊不得不逃走.,有人说他是因为性急用力过猛,“如果忍隐几日,肯定是武昌首义的功臣”。 武昌起义后,熊氏曾任湖北都督府参谋。,民国元年,参与编辑日知会志。二次革命失败后,他曾去江西耕读、教书。他的革命活动在蒋介石篡夺革命果实之际画上休止符。他不像革命的跟班、信徒、党员,后者往往自称革命家,但熊先生倒是跟孙中山等人一样是天然的革命家,是不需任何修饰、不需自我标榜的革命家,熊的起点虽低,没受过什么教育,却是局面恢宏、心胸开阔、百折不挠。 吃了很多苦,命运忽然转了,见了大权贵。 蒋介石取得国民党军政大权后,熊先生人到中年,时移世易,可惜,他作为革命的参与者,内心的痛苦和绝望是一般党员难以理解的:他大骂蒋介石,并把有蒋介石字样的报纸撕下来,塞到裤裆里。 恃才傲物,政治饭碗,他端不了。 他的天才或智慧直觉明了,当是时也,他已经无回天之力;但他有足够的力量打出另一片天地。目睹世风日下,“党人竞权争利,革命终无善果”,军阀官僚贪鄙、淫侈、残忍.猜妒、诈骗、卑屈、苟且、伪善,党祸至烈,士习偷靡,民生凋敝,人道灭绝,他发现“党人绝无在身心上做功夫者”,“由这样一群无心肝的人革命,到底革到什么地方去呢?”他“以为祸乱起于众昏无知,欲专力于学术,导人群以正见”,世事无常,熊深感“革政不如革心”。 人间焦苦。 一转心念入学林 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日后的学术成就。 中年改行,二度学艺,熊自谓:“决志学术一途,时年已三十五矣,此为余一生之大转变,直是再生时期。”他说:“余伤清季革命失败,自度非事功才,誓研究中国哲学思想,欲明了过去群经,认清中国何由停滞不进。故余研古学,用心深细,不敢苟且。少提时读六经,孔子为宗法思想、封建思想,便舍之弗顾。后来专心佛学多年,又不敢苟同,而自有所悟,回忆大易一经,早已开我先路,于是又回到孔子六经n,’ 熊十力不像胡适,走西学中渐的路线,作哲学史先锋,而是,站在了时代的对面。他是近似鲁迅那样的思想革命家,为个体的权力和心灵张目。不能因为一个政权建立起来了,思想革命家就只能变身变声,充当过河卒子,埋头于改良、整理国故、宣传好人主义。 因此,这个革命家改号十力。 “十力”本是佛家术语,专指佛祖如来的十种智力,熊先生取来加诸自身。他到南京的支那内学院学佛,问佛法于当时著名大师欧阳竟无先生,一年后就写《新唯识论》,挑玄奘大师的毛病。 此书一出,即刻遭到佛学界人士尤其是内学院师友之群起攻击。欧阳大师阅后痛言“灭弃圣言,唯子真为尤”,措辞严厉,欧阳弟子刘衡如更著《破新唯识论》,对熊氏其书进行系统驳斥,指责他“于唯识学几乎全无知晓”,并指斥其书乃“杂取中土儒道两家之义,又旁采印度外道之谈,悬揣佛法,臆当亦尔”。 书生意气,古德芳规岂是他一介狂儒就能动摇的。 熊十力不服气,再著《破(破新唯识论)》一书应战,对刘氏之斥逐一破解。他为自己辩护说,《新》著“义既远离唯识,旨亦上符般若”,认为自己非但没有离经叛道,反而是对佛学的维护和发展。与欧阳等人相反的是,蔡元培、马一浮等人却对此书推崇备至,评价甚高。蔡元培称熊氏乃两千年来以哲学家之立场阐扬佛学最精深之第一人。马一浮先生更在序言中将熊十力与王弼、龙树并提,称其学识创见乃超越于道生、玄奘、窥基等古代佛学大师之上,可谓推崇至极! 不知,他是否顿悟了空性。揲蓍卦辞《乾坤衍》 晚年,他与《周易》结下了因缘,写了《乾坤衍》,争议更大。 20世纪30年代他在北平居住时,曾自题堂联:“道之将废矣,文不在兹乎?”他像真正的大革命家如孔子们那样,有着天不丧斯文的信念,而自觉是神州文化托命之人。 他认为孔子之《周易》是呼号革命的著作,“易经是思想革命之宝典”。他说:孔子“至于五十,则圣人内圣外王一贯之大道已造乎其极,得之于仰观俯察,远取诸物,近取诸身之实悟。得之于周游列国,目击上层残毒,下民困苦于水深火热之实感。于是不得不呼号革命。于是不得不作六经”。 在熊十力的笔下,孔子不再是梦里思念周公的保守主义者,而成了典型的革命家,《周易》不仅是最古老的哲学典籍,而且还是最古老的革命宝典。这种既保守又革命的现象,只有从历史的长时段、文明的真精神或人性的纯粹方面才可以理解。而这种“没规矩”的言行在儒生或自以为“新”的人类眼里,都显得怪诞、书呆子气、不懂人情世故;好听一点儿的,也就是天性旷达,不喜雕饰。 老革命的底子,也许在作怪。 一日,与梁漱溟,身着单衣,正辩到紧张时刻,忽然陷入寂静,全无声响。众人忙去探看,发现二人扭打在一起,互相卡住脖子,难发一言。熊十力因学问与梁漱溟发生争论,争论结束时,熊十力不甚解气,趁梁漱溟转身,跑上去打他三拳头,口骂“笨蛋”方休。 有一回,王元化来访,他恰在沐浴,于是招呼王进门,自己赤身坐澡盆之中,与王谈话,一派魏晋风度。而他的信札、著作,常写在已用过的纸背上,字迹潦草不堪。 真是,体露金风也。 机锋劈开学子心 熊十力掌故太多,说不完。 他爱吃肉,吃素的梁漱溟先生无可奈何地说:“熊先生一顿能吃一只鸡!” 朋友弟子来看他,一般要给他买鸡买肉才好。徐复观,做蒋介石待从室官员,给他一百万元支票,被他大吼大叫地骂走;郭沫若看望他时,给他带一只老母鸡,一起痛骂蒋介石,让他快活异常。 1932年冬,牟宗三首次见到他的恩师,熊十力“胡须飘飘,面带病容,头戴瓜皮帽,好像一位走方郎中,在寒风萧瑟中,刚解完小手走进来”。言谈中,他忽一拍桌子,大喊:“当今之世,讲晚周诸子,只有我熊某能讲,其余都是混扯。” 以生命灌注诸子.他把诸子当做对象,执着到了奢靡。 1943年,徐复观初次拜见熊十力,请教应读何书。熊教他读王夫之的《读通鉴论》。徐说那书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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